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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中丞 北宋 · 彭俊民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二四、《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八九、《宋代蜀文辑存》卷三四
某为儿时,常戏先生长老间,窃闻庆历中有古贤人曰范文正公,实乃心国家,得孟轲勇于义之道,盖三仕三逐,其节益高,终致大用,显名诸侯。
缙绅士大夫借重引誉,想望风烈,以忠义自奋,迨嘉祐治平间,以数十辈。
是时文正公没已数十年,某儿戏未喻也。
其后稍长,知读书,思昔日之言,而不及见其人,乃退而求其文,伏而读之,以考其终始大略。
盖尝与晏丞相书,论天子率百官上寿东宫事非是,非所以尊人主而抑外家,且长外族强炽之渐,晏初不平之。
文正公为小官时,已有此志。
且夫上寿,小事也,为天子礼,良不为过,且于国政似未有大利害,而必力争之,盖忠臣义士忧国爱君,深谋远虑,防微杜渐,信非鄙夫所能及此。
故三仕三逐,终致大用,天下高之。
文正公后,正直之操,或起或仆,迨今五六十年,学者汩于势利,委靡偷惰,渐成党同伐异之风,如是者又将二十年。
前年,阁下自近侍擢长柏台,乘士气彫敝之馀,朝野久不闻直声。
一朝引义指摘开封尹内侍之过,天子慨然感动,待以国士。
阁下以道义自富,韬光晦迹,不求声名,迈往之气,老而后发,故少为流俗所知。
一朝倡义,天下之聚而议者,所在成市。
某辄从傍解之曰:「公固未易测也。
意者先以忠信结上,将信而言,言而出,出而复用,而后以进退决之乎」?
其后果数月而言,又数月而出,出数月而召。
于是向之议者,皆释然曰:「公,庆历嘉祐时人也」。
某则又曰:「前日之言而出也,其责轻;
今日之召而来也,其责重」。
是何也?
前日之言未甚行而出,其出也,阁下全一身之节,高举远引,而不与国是矣,虽不言,人谁吾责者?
今日之召而来也,是天子以其言忠,是行也,不独用之,又将穷究其底蕴而后已,而天下亦以公之此来也,必能建功立业,兴利除害,援君子而排匪人,外爵禄而恶富贵,以社稷安危为任,以实前言。
少有不副焉,则人人得以议其后,故其责也重。
何者?
去年夏秋之交,中外之士召者十辈。
诏下之日,人有先到,欲留之人或逡巡不肯去,独阁下恳辞再三,自秋迄冬,阅时而后来。
阁下要先洁其去就,不枉尺直寻,欲有以深藏而重发之者,是爵禄富贵不足以留阁下,而胸中之所成就者甚大,而不轻出之也。
自拜命以来未两月,忠言嘉谟,启迪左右,所以卫社稷,安宗,排奸慝,辨忠良,某不得而知。
然观今日倚任之寄,与中外属望之重,阁下君臣之间,必能心期嘿喻,而天下之势继自今,可以逆知其将如何矣。
凡前代安危治乱之机,与当今扶危救弊之急务,阁下固已了然见于未萌,虽有高世绝俗之虑,无出于阁下所料明矣。
然而君子小人势不两立,非不可两立,而不可两用。
众君子虽用,而一小人存,犹足以胜众君子;
一小人既进,虽竭众君子之力不能胜。
西汉之衰也,其势在外戚,外戚不能独立也,寔吾儒有以助之;
东汉之衰也,其势在内侍,禁锢之祸初不至是也,寔吾党之士有以致之。
贡禹、稚圭身为儒臣,不能正言以杜其渐。
其后京兆尹言之,王氏几败,而谷永、杜钦之徒反为凤计策,既诋章罪,王氏势益牢。
其祸始于贡禹、稚圭,成于谷永、杜钦,至安昌侯而人主拱手矣。
东汉之际,匹夫抗愤,义士激昂,以陈蕃、李固之忠正而辅李膺、范滂果敢奋厉之气,静而图之,岂无可乘之隙?
张奂老于兵间,不能预备,反为人用。
某谓西汉有可救之理而无其人,东京有敢为之人而非其术。
然则众建君子以破小人之谋,而又审所以御之之术者,君子之道也。
以《易》考之,君子之于小人,在《否》则包承之,在《夬》则刚决之。
《否》之「初六」曰:「拔茅茹,以其汇,贞,吉亨」。
「六二」曰:「包承小人,吉;
大人,否亨」。
阁下顷年倾侧群枉之间,以正引类,小人初不之觉,诚得「包承」之道。
今去否而处夬之时,然夬者,五阳而决一阴。
今也君子未众,谓之否则不可,谓之夬亦不可,阁下独以台中一二君子决天下之小人,其势不绝如线,窃为阁下危之。
且自元丰以来,人物大槩五变,未尝有人出一言而正名,曰某君子儒,某小人儒
而彼所谓君子小人者,皆邪人所指名以自为计,非天下之公议也。
岂其识不明欤?
抑君子小人之势既分,而己遂无容乎?
所谓君子者,岂亦随时而变欤?
方今圣德日新,阁下以道徇身,处弹击之地,稽之二汉,万无此理。
然而君子求于国,必能明烛万全之理。
譬如良医之治病,当于安乐强健之时,而逆知其所受病之由。
今君子之道似胜矣,察其实而未之见焉,何以善其后?
以至搜求奖拔之际,未甚明辨,何也?
且所谓真君子者,果安在哉?
某,落魄贱士,窃闻伯夷之风,念天下之太平,庶人商旅尚得谤于道而议于市,而况正途方辟,言路方开。
阁下为天下之唱,鼓直气于偷惰委靡之后,人人莫不欲罄所有以承休德。
退而思之,厥今天下,非阁下谁与归者!
是以不避浮浅之议而试一鸣焉。
且以圣明天子乐善不倦之美。
伏惟阁下蕴西汉经术之富,而抗之以鲠亮;
东京名节之高,而济之以权衡。
持之既久,而发之也迟,则破天下之党论,而速用其真所谓君子者。
辨君子小人疑似未分之势,而正其始,而勿更以小人杂之,诚莫急于今日也。
文正公之出也,门生皆去,而王质独送,或人怪之,曰:「使范公它日作宰相,以直道忤时而出,质当送之海上」。
文正公无一日之旧识也,诚有所感激耳,亦以坚文正公之心。
今阁下难进易退,已有文正公之风,其将自此大用,用而不肯少屈,以始终文正公之大略,则某虽不才,愿附于之义。
伏惟加察,幸甚。
缴进轮对疏淳祐中 南宋 · 牟子才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一一、《宋代蜀文辑存》卷九○
臣日者天久不雨,尝竭愚忠,首陈三失,次条十證,又于贴黄两言天伦之当厚,乞陛下恪循故事,下诏求言。
今政事之间虽未见陛下有所改悔,而祖宗故事,则已施行,仰见陛下圣德本自聪明,前旒未为蒙蔽,而臣之言亦不为徒发也。
臣初谓政在中书,而专攻上身者罪也。
政不在中书,而专攻上身者亦罪也。
臣比进两疏,既已冒犯罪戾,推究灾异之所从出,为陛下言之矣,而陛下之诸臣,岂得为无罪耶?
请极论其所以然。
臣尝读《易》至《否》,而重有感于今日焉。
天地交则为泰,不交则为否。
否者,闭塞不通之名也。
故《太玄》准之以吟,以守。
吟曰阴不之作,阳不之施,万物各吟。
守曰阴守户,阳守门,物莫相干,谓天地各居其所,闭塞而不通也。
当是时也,内阴不肯应外之阳,下气不肯应上之气,此臣之所谓否也。
以节令言之,雪者,五谷之精也,去腊不雪。
雷者,号令之象也,今春夏不雷。
五月节也,地久不
夏至,雨节也,天久不雨,至于六七月之间。
是皆天地闭塞而阴阳之气不和也,非否乎?
夫否塞之證见于上下不交之时,人孰不以为天地自闭塞也?
而不知天地之所以闭塞者,则陛下之诸臣实为之。
诸臣谓何?
宰相、台谏是也。
凡其所为不能贯通于上下者,皆否也,而可已于言乎?
所贵乎宰相者,以其能辅佐天子而进退百官也。
向也端平之初进贤去佞,位置得宜,天下翕然称之曰小元祐。
虽兑会坏楮,履亩伤民,入洛失地,轻锐可讥,而用人一节,高掩千古,真贤相也。
今再相淳祐,四海苍生日夜复以端平之治望今日,而免牍未下,旱暵频仍,景象逼迫,上下煎熬。
虽日不暇给,而一再进拟,大抵不能尽副天下之望。
今观其布在班行,非天子之勋戚,则大臣之乡旧也。
非侯伯之子孙,则台谏之羽翼也。
非邸第之狎客,则京兆之亲密也。
又观其布在郡国,非天子之近亲,则大臣之婿侄也。
执政之姻娅,则诸邸之子弟也。
非谏坡之旧馆,则台臣之妇翁也。
苞苴之馈,交接于闺阃深邃之间;
请托之私,周旋于堂从乡邻之密。
黄发儿齿之老,岂能制依凭机巧之人?
赤松从游之馀,胡亦有顾惜子孙之念?
人谓小相若在,犹且善恶相兼。
岂谓大老来归,乃无一事公当。
远视端平,如出两人;
近比淳祐,殆同一辙。
而况胡宗愈辈阴结厚确,交相为朋,人所共嫉,今乃拂逆公论,引据要津。
清臣、温伯左袒熙宁,踪迹显著,人所共嫉,今乃故开倖门,延入共政。
调停之说一起,吕、范之责难逃。
况君子小人势如冰炭,决无两立之理,必有反覆之虞。
与其自保于一身,孰若均忧于天下?
不此之务,乃反诲之,岂不重孤天下之望耶?
宰相之否也。
所贵乎台谏者,以其能绳愆纠缪,分别邪正于已然之后也。
祖宗时,台谏例不兼讲席。
自中兴后,王宾中丞,建请复开经筵
自是每除言路,必兼讲读说书之职。
由此台谏与天子习熟,无复有敢言者矣。
向也为权臣之私人,今则为天子之私人矣。
向也供劾检于权奸,今则受天子之宣谕矣。
向也受劾草于权奸,今则受天子之调停矣。
故上意所不予,则施矰缴于既逐之谏臣;
上语所不乐,则纵斧斤于广东之仓节。
或倚上眷而执人物进退之权,或探上心而掣朝廷行事之肘,此逢君者也。
乃若宰旅直士枨触鼎鼐,则弋之惟惧其不早。
中书紧官拂逆贵近,则挤之惟恐其或后。
枢臣刚愎,睥睨台枋,则倾台以助之。
督视临遣,请存台谏,则含茹以翼之。
此媚要途者也。
其他计使,同列而已。
独寂然阴报私仇,而我若无与。
或以恶名而中伤善类,或托公义而轻点时贤,此行私意者也。
所可诮者,击婺相于京祠已罢之后,击殿帅于兵权已解之后,姑以备数,岂果触邪?
此怀苟心也。
推原其意,不过如邓绾辈,受笑骂、攫好官而已。
最是宥府之臣,才智辐凑,其力足以拒权奸也,中执法则击之,以倒公议之戈。
骑省之长,天资柔佞,其术足以援权奸也,中执法则翼之,以摩公议之垒。
则是开奸邪道路之基,培国家祸乱之本者,中执法也。
虽然,此岂人力之所能为?
不知造物者栽埋此祸根,养成此祸胎,将酝造何等事,以坏天下国家耶?
此台谏之否也。
宰相之说不过曰:「所以致旱者,非一日之积也。
行乎国政,如彼其新也,受任以来,未尝画一筹也」。
是则然矣,然旧学畴庸,非他臣比,隽寿在位,非新进比,中书再入,非生局比,观棋既久,非轻奕比。
举而措之,苟合公论,则天听虽高,亦且感动矣。
今所为若此,其何以回天怒乎?
为今之计,当公此心,以为进贤退佞之地,固不可乘间而进所私之人,尤不可因便而任所亲之吏。
固不可颜情而用谗谄之徒,尤不可爱憎而嫉恬退之士也。
其他镇定事机,调齐鼎实,平章棼错,皆当以一公字行之
否转而泰,此其机乎。
其或力不逮心,终以渝始,则否之又否矣。
台谏之说不过曰:「新宫不可谏也,谏则婴鳞忤旨矣。
大奸不可论也,论则胚胎后菑矣。
宠佞不可言也,言则追踪章、李矣」。
是则然矣,然大观文致仕之命出于睿断,则权奸未始不可去也。
龙翔工役,人以为不可止,而天子暂止之;
戚里贪虐,人以为不可去,而天子终去矣,则是天子未尝不可谏。
特诸臣观望顾惜,不肯谏耳。
为今之计,当公一心,以为排击奸邪之地。
固不可任喜怒之情而报宿怨,尤不可因党与之偏而快私心。
固不可以风闻之谩而害善良,尤不可举瑕颣之微而黜孤远。
其他一德之疵,一事之失,一举措之误,皆以公心言之。
否转而泰,此其机乎。
其或怙终不改,耻过作非,则否之又否矣。
宰相失其调燮之职,而道揆之地结而为一《否》卦。
台谏失其风宪之职,而法守之地结而为一《否》卦。
是以上下不交,天地不通,当雪不雪,当雷不雷,当,当雨不雨,又激而为天地间一大《否》卦也。
虽然,又有所说。
臣所论宰相台谏,不过举其事耳,而未论其心也。
请为陛下言之。
琐琐阉㜮,挟天子之威,窟于宫禁,而为天下奸邪奔趋之主;
赫赫权奸,挟宫闱秘奥之援,窟于海滨,而为天下谀佞嗾使之主。
陛下内牵阉㜮之爱,外怵权奸之赂,佞人憸夫窥见罅隙,遂谓陛下因阉㜮之交通,将权奸之复用也。
于是宠幸者内则交结于阉㜮以济其私,外则接引于权奸以缔其好。
大佞者内则借誉于阉㜮以固其宠,外则阴主于权奸以效其报。
遂使忠臣饮气,志士吞声。
呜呼!
陛下为社稷宗庙之主,为四海臣民之主,而不自主张,乃使若权奸,若宠倖等辈反结阉㜮之交,以取必于陛下,又倚陛下之势,以胁制于群臣。
数日以来,外论颇传陛下以外权太重,思欲起权奸而用之。
又见迩来所用枢臣,皆权奸平日之所与,遂相与欢言权奸复出矣。
审如是,必交结诸臣之左右以误陛下。
此其意欲何为哉?
是操王莽、董卓之心,以盗陛下之富贵也。
夫奸利之臣所主如此,苟得一重臣如王旦,力遏王钦若之不可当国,如韩琦政事堂,出头子勾任守忠,径押就贬所,使在我者有泰山乔岳之势,则中外之人乃始知畏,不敢为非。
秉钧者不惟不能遏绝,乃反倚以为重;
不惟不能窜逐,乃反推波助澜,则将焉用彼相哉?
又如李沆丁谓有才不可用,如司马光王广渊奸邪不可近,使在我有壁立万仞之势,则巧佞之人乃始敛戢,不敢妄图。
今谋国者不惟不能疏远,乃反与为婚姻;
不惟不能谏止,乃反与通谱叙,则将焉用彼相哉?
宰相,统百官而一宫府也。
今内倚阉㜮,外比奸邪,或相挽推,或相鼓舞,岂持禄保位之念胜,而正大之体或亏;
患得患失之心多,而卓特之见或少耶?
岂牵连诸臣之党与,自度不能胜其奸,姑委靡颓堕,以听其所止耶?
抑畏惮权奸之气燄,自揣不能抗其锋,姑韬杜敛轴,以待其自定乎?
不然,何为徇昵己之私,忘天下之公,随波逐流,事事鹘突,系小子,失丈夫,以至此极耶?
此以张禹、孔光之学误陛下之国家也,则将天地磔裂,日月错行,星辰颠踣,如汉之末造,又岂止不交不通而已哉?
然则上有休否之君,则下有休否之臣。
《否》之九五曰:「休否,大人吉,其亡其亡,系于苞桑」。
夫否极之世,泰道有将开之机,否道有将倾之势,然犹未离于否也。
君子处此,岂可苟安而玩视乎?
故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治而不忘乱,常有戒惧危亡之心,则系于苞桑,坚固不拔矣。
陛下当阴不消、阳不亏之时,虽有光明正大之位,以为休否之资,虽有阳刚中正之才,以为休否之道,然必深思远虑,常怀其亡之戒,而后有苞桑不拔之固。
若非恐惧修省,常忧否道之复来,念虑几微,常思否證之复见,则表里诸臣不知警惧,相与为非,则否日益甚而神器移矣,岂四海苍生所以深望于休否之君也哉!
惟陛下留神。
上疏荐薛宣 其一 西汉 · 谷永
 出处:全汉文 卷四十六
帝王之德,莫大于知人,知人则百僚任职,天工不旷。
皋陶曰:「知人则哲,能官人」。
御史大夫内承本朝之风化,外佐丞相统理天下,任重职大,非庸材所能堪。
今当选于群卿,以充其缺。
得其人则万姓欣喜,百僚说服;
不得其人则大职堕斁,王功不兴。
虞帝之明,在兹壹举,可不致详!
窃见少府宣,材茂行洁,达于从政,前为御史中丞,执宪毂下,不吐刚茹柔,举错时当;
出守临淮陈留,二郡称治;
左冯翊,崇教养善,威德并行,众职修理,奸轨绝息,辞讼者历年不至丞相府,赦后馀盗贼什分三辅之一。
功效卓尔,自左内史初置以来未尝有也。
孔子曰:「如有所誉,其有所试」。
考绩功课,简在两府,不敢过称以奸欺诬之罪。
臣闻贤材莫大于治人,已有效。
其法律任廷尉有馀,经术文雅足以谋王体,断国论
身兼数器,有「退食自公」之节。
无私党游说之助,臣恐陛下忽于《羔羊》之诗,舍公实之臣,任华虚之誉,是用越职,陈宣行能,唯陛下留神考察(《汉书·薛宣传》:御史大夫于永卒。谷永上疏,上然之,遂以御史大夫,数月,代张禹丞相。)
上书言王氏世权 西汉 · 杜业
 出处:全汉文 卷三十一
王氏世权日久,朝无骨鲠之臣,宗室诸侯微弱,与系囚无异,自佐史以上至于大吏皆权臣之党。
曲阳侯根,前为三公辅政,知赵昭仪皇子,不辄白奏,反与赵氏比周,恣意妄行,谮诉故许后,被加以非罪,诛破诸许族,败元帝外家。
内嫉妒同产兄姊红阳侯立及淳于氏,皆老被放弃,新喋血京师,威权可畏。
高阳侯薛宣有不养母之名,安昌侯张禹奸人之雄,惑乱朝廷,使先帝负谤于海内,尤不可不慎。
陛下初即位,谦让未皇,孤独特立,莫可据仗,权臣易世,意若探汤
宜蚤以义割恩,安百姓心。
窃见朱博忠信勇猛材略不世出,诚国家雄俊之宝臣也,宜征置左右,以填天下。
此人在朝,则陛下可高枕而卧矣。
昔诸吕欲危刘氏,赖有高祖遗臣周勃、陈平尚存,不者,几为奸臣笑(《汉书·杜周附传》:哀即位,业复上书言。)
赵丞相1134年 宋 · 王庭圭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六、《卢溪文集》卷二七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安福县
窃以军国之机、安危大计,帷幄自有成算,僚属得预佥谋,非幕中之事,固不当轻议。
愚独以谓相公负中外之望,虽作镇一方,而控扼上流,蔽遮江浙,朝廷恃之以为安,非直藩宣屏捍一方利害而已。
自开幕府以来,延问民瘼,讲求治道,无非系天下国家所以安危,虽夫牧儿,皆得罄所欲言。
某用是辄敢有献焉。
盖中原大乱,于今十年,庙堂之上,执政大臣吁谟献纳,与夫百执事谋臣辩士,人人皆能言其弊而莫能去其害者,其故何哉?
岂其根坚穴深,终不可去,而去其害者当自有时邪?
盖天之于是时也,必生是人。
古者多事之际,有能建非常之功者,必须有非常之人,适当于此时,然后能为国家排难解纷,惊世绝俗,而后世不可及也。
不然,何十馀年间言治者纷纷,而大臣更出迭入,卒无补于祸乱。
大抵风俗浸淫,其弊根于崇宁以来三四十年,牢不可破,雷同是非,醒醉不分,上下相师,恬不知怪。
朝廷每一处置之事,一下诸路监司府县,悉委刀笔吏互翻故纸相欺蔽,偷为苟且一切之计。
如此而望治道之隆,未可翘足而候也。
苟非天生大贤君子出而任事,以身任天下国家之重,取其宿弊,至诚而更张之,期于果断而力行,则恐旷日持久,靡靡然日入于败乱,遂致不可支持。
汉宣帝中兴,魏相、丙吉总领众职,外得良二千石与之共理,其术止于循名责实,而治效光于前世。
其后张禹、胡广持禄苟安,遂成末年之祸。
西汉之衰,议者归咎于广、禹,此大臣不任之过也。
恭惟安抚德伟望,镇服人心,自靖康变故之初,天下望以为,延首跂踵,以至今日者,亦群邪所忌嫉而时俗使然也。
天将厌乱,起相公于海滨,授以弓矢斧钺之,藩维要地,影援荆襄,控制表里,财用根本,人物渊薮,皆出于是,其任岂不重哉!
一旦入而辅佐天子,指挥四方,凡经济之具尽在目中,左提右眄,无不如意,则今日之事可不素办哉!
某伏见今日幕府所甚急而当措意者,不过曰人材也、军旅也、财用也、盗贼也;
又其最害治者,奸胥舞文以害民,贪吏黩货以乱政。
此数事议者常以为今日之甚难,而某每以为甚易。
大率皆原于风俗浸淫之弊,而疏剔之必有先后之序,惟人材不可独后也。
傥得其人而用之,责其功实,则其万事莫不振举,而人人变易其思虑矣。
相公江西,一时才智之士往往见辟,然古人所以招延四方俊乂以共成天下事者,其间必有国士。
鸷鸟累百,不如一鹗。
尚虑山野陋巷之间有英豪磊落自重之士,未得尽出于门下,则虽有可成之功业,或有悠悠之徒,未足赖也。
今门墙献计之士如云,而某不度愚妄,亦庶几悯时忧国之言或有可采。
区区所见,谨别条具以闻,傥蒙裁择,继此有献。
桓子新论:闵友 其十五 东汉初 · 桓谭
 出处:全后汉文 卷十五
少伯工吹竽,见安昌侯、张子夏鼓琴,谓曰:「音不通千曲以上,不足以为知音(《御览》五百八十一)」。
论语集解叙 曹魏 · 何晏
 出处:全三国文 卷三十九
叙曰:汉中垒校尉刘向言:「《鲁论语》二十篇,皆孔子弟子记诸善言也」。
太子太傅夏侯胜前将军萧望之、丞相韦贤、及子玄等传之。
《齐论语》二十二篇,其二十篇中章句颇多于《鲁论》,琅琊王卿、及胶东庸生昌邑中尉王吉皆以教授,故有《鲁论》,有《齐论》。
鲁共王时,尝欲以孔子宅为宫,坏得《古文论语》。
《齐论》有《问王知道》,多于《鲁论》二篇,《古论》亦无此二篇,分「尧曰」下章「子张问」以为一篇,有两《子张》,凡二十一篇,篇次不与齐、鲁《论》同。
安昌侯张禹,本受《鲁论》,兼讲《齐说》,善者从之,号曰「张侯论」,为世所贵,包氏、周氏章句出焉。
《古论》唯博士孔安国为之训解,而世不传。
至顺帝时南郡太守马融亦为之训说,汉末大司农郑玄就《鲁论》篇章,考之齐、古为之注。
近故司空陈群太常王萧、博士周生烈皆为义说。
前世传授师说,虽有异同,不为训解,中间为之训解,至于今多矣,所见不同,互有得失。
今集诸家之善,记其姓名,有不安者,颇为改易,名曰《论语集解》。
光禄大夫关内侯、臣孙邕、光禄大夫臣郑冲、散骑常侍中领军安乡亭侯曹义侍中臣荀顗、尚书驸马都尉关内侯何晏等上(《唐石经论语》。)
安昌侯 唐 · 皮日休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九十九
安昌侯禹见时变异。若上体不安。
常择日洁齐。露蓍于星宿。
正衣冠。筮得吉卦。
则献其占。如有不吉。
为感恸。日休读汉史至是。
未尝不为之动心。因书曰。
宰相之节。以巳道辅上。
天地平则致于君。夷狄服则致于君。
风教行则致于君。苟天地有灾。
则归于已。兵戈屡动。
则归于已。万物有妖。
则归于已。时政有弊。
则归于已。此真大宰辅之职也。
也为汉名相。居师傅之尊。
处辅弼之位。见灾异屡发。
上不能匡于君。下不能称其职。
孜孜称其于筮为事。斯不足以为贤相之业也。
呜呼。当汉帝之重
之有言。如师训门人。
未有门人可违师之旨也。依违在位。
竟无所发。诚伊周之罪之也。
大凡国有灾异。与禬禳占筮之事。
自有司存(占人太祝之官)。为夫宰相者。
当提大政之纲。振百司之领。
握天下之枢而已。不空以处斯位也。
以直论之近乎佞。以诚论之近乎伪。
宰相其名儒之耻耶。呜呼。
汉之尊。崇师道也。
若此者。即非崇师道之过矣。
矫违 其二 西晋 · 傅玄
 出处:全晋文 卷四十八
曰:惑佞之不可用如此,何惑者之不息也?
傅子曰:佞人,善养人私欲也。
故多私欲者悦之,唯圣人无私欲,贤者能去私欲也。
有见人之私欲,必以正道矫之者,正人之徒也。
违正而从之者,佞人之徒也。
自察其心,斯知佞正之分矣。
或问:佞孰为大?
博子曰:行足以服俗,辨足以惑众,言必称乎仁义,隐其恶心而不可卒见,伺主之欲微合之,和其志,敢以非道陷善人,称之有术,饰之有利,非圣人不能别,此大佞也。
其次心不欲为仁义,言亦必称之,行无大可非,动不违乎俗,合主所欲而不敢正也,有害之者,然后陷之。
最下佞者,行不顾乎天下,唯求主心,使文巧辞,自利而已,显然害善,行之不怍。
若四凶,可谓大佞者也。
安昌侯张禹,可谓次佞也。
赵高、石显,可谓最下佞者也。
大佞形隐,为害深,下佞形露,为害浅,形露犹不别之,可谓至暗也已(《群书治要》,《永乐大典》)
上表陈五事 曹魏末晋初 · 段灼
 出处:全晋文 卷六十六
臣受恩三世,剖符守境,试用无绩,沈伏数年,犬马之力,无所复堪。
陛下弘广纳之听,采狂夫之言,原臣侵官之罪,不问干忤之愆,天地恩厚,于臣足矣。
臣闻忠臣之于其君,犹孝子之于其亲:进则有欣然之庆,非贪官也;
退则有戚然之忧,非怀禄也。
其意在于不忘光君荣亲,情所不能已已者也。
臣伏自悼,私怀至恨:生长荒裔,而久在外任,自还抱疾,未尝觐见,陛下竟不知臣何人,此臣之恨一也。
遭运会之世,值有事之时,而不能垂功名于竹帛,此臣之恨二也。
逮事圣明之君,而尪悴羸劣,陈力又不能,当归死于地下,此臣之恨三也。
哀二亲早亡陨,兄弟并凋丧,孝敬无复施于家门,此臣之恨四也。
夏之日忽以过,冬之夜寻复来,人生百岁,尚以为不足,而臣中年婴灾,此臣之所恨五也。
惭日月之所养,愧昊苍而无报,此臣之所以怀五恨而叹息,临归路而自悼者也。
语有之曰:「华言虚也,至言实也,苦言药也,甘言疾也」。
臣欲言天下太平,而灵龟神狐未见,仙芝萐莆未生,麒麟未游乎灵禽之囿,凤凰未仪于太极之庭,此臣之所以不敢华言而为佞者也。
汉高祖初定天下,于时戍卒娄敬上书谏曰:「陛下取天下不与成周同,而欲比隆成周,臣窃以为不侔」。
于是汉祖感悟,深纳其言,赐姓为刘氏
又顾谓陆贾曰:「为我著秦所以亡,而吾所以得之者」。
乃作《新语》之书,述叙前世成败,以为劝戒。
田肯建一言之计,非亲子弟莫可使王齐者,而受千金之赐。
故世称汉祖之宽明博纳,所以能成帝业也。
今之言世者,皆曰尧舜复兴,天下已太平矣。
臣独以为未,亦窃有所劝焉。
且百王垂制,圣贤吐言,来事之明鉴也。
孟子曰:「尧不能以天下与舜,则舜之有天下也,天与之也。
昔舜为相,尧崩,三年之丧毕,舜避尧之子于南河,天下诸侯朝觐者、狱讼者,不之尧之子而之舜。
舜曰天也,乃之中国,践天子位焉。
若居尧之宫,逼尧之子,非天所与者也」。
曩昔西有不臣之蜀,东有僭号之吴,三主鼎足,并称天子。
魏文帝率万乘之众,受禅于靡陂,而自以德同唐虞,以为献即是古之尧,自谓即是今之舜,乃谓孟轲、孙卿不通禅代之变,遂作禅代之文,刻石垂戒,班示天下,传之后世,亦安能使将来君子皆晓然心服其义乎!
魏文徒希慕尧舜之名,推新集之魏,欲以同于唐虞之盛,忽骨肉之恩,忘藩屏之固,竟不能使四海宾服,混一皇化,而于时群臣莫有谏者,不其过矣哉!
孙卿曰:「尧舜禅让,是不然矣。
天下者,至重也。
非至强莫之能任;
至大也,非至辩莫之能分;
至众也,非至明莫之能见。
此三至者,非圣人莫之能尽」。
由此言之,孙卿、孟轲亦各有所不取焉。
陛下受禅,从东府入西宫,兵刃耀天,旌旗翳日。
虽应天顺人,同符唐虞,然法度损益,则亦不异于昔魏文矣,故宜资三至以强制之。
而今诸王有立国之名,而无襟带之实。
又蜀地有自然之险,是历世奸雄之所窥窬,逋逃之所聚也,而无亲戚子弟之守,此岂深思远虑,杜渐防萌者乎!
汉文帝据已成之业,六合同风,天下一家。
贾谊上疏陈当时之势,犹以为譬如抱火厝于积薪之下,而寝其上,火未及然,因谓之安。
此言诚存不忘亡,安不忘乱者也。
然臣之㥪娄,亦窃愿陛下居安思危,无曰高高在上,常念临深之义,不忘履冰之戒。
尽除魏世之弊法,绥以新政之大化,使万邦欣欣,喜戴洪惠,昆虫草木,咸蒙恩泽。
朝廷咏《康哉》之歌,山薮无伐檀之人,此固天下所视望者也。
陛下自初践阼,发无讳之诏,置箴谏之官,赫然宠异谔谔之臣,以明好直言之信,恐陈事者知直言之不用,皆杜口结舌,祥瑞亦曷由来哉!
臣无陆之才,不在顾问之地,盖闻主圣臣直,义在于有犯无隐。
臣不惟疏远,未信而言,敢历论前代隆名之君及亡败之主废兴所由,又博陈举贤之路,广开养老之制,崇必信之道,又张设议者之难,凡五事以闻。
臣之所言,皆直陈古今已行故事,非新声异端也。
辞义实浅,不足采纳。
然臣私心,诚谓有可发起觉悟遗忘,愿陛下察臣愚忠,悯臣狂直,无使天下以言首为戒。
疾痛增笃,退念《桑梓》之诗,惟狐死之义,辄取长休,归近坟墓。
顾瞻宫阙,系情皇极,不胜丹款,遣息颖表言。
其一曰:臣闻善有章也,著在经典;
恶有罚也,戒在刑书
上自远古,下洎秦汉,其明王霸主及亡国暗君,故可得而称;
至于忠蹇贤相及佞谄奸臣,亦可得而言。
故朝有谔谔尽规之臣,无不昌也;
任用阿谀唯唯之士,无不亡也。
是有国者皆欲求忠以自辅,举贤以自佐;
而亡国破家者相继,皆由任失其人。
所谓贤者不贤,忠者不忠也。
臣谨言前任贤所由兴,任不肖所以亡者。
尧之末年,四凶在朝而不去,八元在家而不举,然致天平地宁,四门穆穆,其功固在重华之为相。
夏癸放于鸣条,商辛枭于牧野,此俱万乘之主,而国灭身擒,由不能属任贤相,用妇人之言,荒淫无道,肆志沈宴,作靡靡之乐,长夜之饮,于是登糟丘,临酒池,观牛饮,望肉林,龙逢忠而被害,比干谏而剖心,天下之所以归恶者也。
太甲暴虐,颠覆汤之典制,于是伊尹放之桐宫,而能改悔反善,三年而后归于亳。
既已放而复还,殷道微而复兴,诸侯咸服,号称太宗,实赖阿衡之尽忠也。
周室既衰,诸侯并争,天王微弱,政遂陵迟。
齐桓公,淫乱之主耳;
然所以能九合一匡之功,有尊周之名,诚管夷吾之力。
及其死也,虫流出门,岂非任竖貂之过乎!
且一桓公之身,得管仲、其功如彼;
用竖貂,其乱如此。
夫荣辱存亡,实在所任,可不审哉!
秦本伯翳之后,微微小邑,至秦始大,有车马礼乐侍御之好焉。
穆公至于始皇,皆能留心待贤,远求异士,招由余西戎,致五羖于宛市,取丕豹于晋乡,迎蹇叔于宗,由是四方雄俊继踵而至,故能世为强国,吞灭诸侯,奄有天下,兼称皇帝,由谋臣之助也。
道化未淳,崩于沙丘。
胡亥乘虐,用诈自立,不能弘济统绪,克成堂构,而乃残贼仁义,毒流黔首。
陈胜、吴广,奋臂大呼,而天下响应。
于是赵高逆乱,阎乐承指,二世穷迫,自戮望夷。
子婴虽立,去帝为王,孤危无辅,四旬而亡。
此由邪臣擅命,指鹿为马,所以速秦之祸也。
秦失其鹿,豪杰竞逐,项羽既得而失之,其咎在烹韩生,而范增之谋不用。
假令既距项伯之邪说,斩沛公鸿门,都咸阳以号令诸侯,则天下无敌矣。
距韩生之忠谏,背范增之深计,自谓霸王之业已定,都彭城,还故乡,为昼被文绣,此盖世俗儿女之情耳,而荣之。
是故五载为汉所擒,至此尚不知觉悟,乃曰「天亡我,非战之罪」,甚痛矣哉!
且夫士之归仁,犹水之归下,禽之走旷野,故曰「为川驱鱼者獭也。
为薮驱雀者鹯也,为汤武驱人者桀、纣也」。
汉高祖起于布衣,提三尺之刃而取天下,用六国之资,无唐虞之禅,岂徒赖良、平之奇谋,尽英雄之智力而已乎,亦由项氏为驱人也。
子孙承基二百馀年,逮成帝委政舅家,使权势外移。
安昌侯张禹者,汉之三公成帝保傅也。
亲幸其家,拜床下,深问天灾人事。
当惟大臣之节,为社稷深虑,忠言嘉谋,陈其灾患,则王氏不得专权宠,王莽无缘乘势位,遂托云龙而登天衢,令汉祚中绝也。
佞谄不忠,挟怀私计,徒低仰于五侯之间,苟取容媚而已。
是以朱云抗节求尚方斩马剑,欲以斩,以戒其馀,可谓忠矣。
成帝尚复不寤,乃以为居下讪上,廷辱保傅,罪死无赦,诏御史将云下,欲急烹之。
云攀殿折槛,幸赖左将军辛庆忌叩头流熏以死争之。
若不然,则云已摧碎矣。
后虽释槛不修,欲以彰明直臣,诚足以为后世之戒,何益于汉室所由亡也哉!
然世之论者以为乱臣贼子无道之甚者莫过于,此亦犹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
传称始起外戚,折节力行,以要名誉,宗族称孝,朋友归仁。
及其辅政成哀之际,勤劳国家,动见称述。
然于时人士诣阙上书荐者不可称纪,内外群臣莫不归功德。
遭遇汉室中微,国嗣三绝,而太后寿考,为之宗主,故得遂策命孺子而夺其位也。
昔汤武之兴,亦逆取而顺守之耳。
深惟殷周取守之术,崇道德,务仁义,履信实,去华伪,施惠天下,十有八年,恩足以感百姓,义足以结英雄,人怀其德,豪杰并用,如此,宗庙社稷,宜未灭也。
光武虽复贤才,大业讵可冀哉!
即位之后,自谓得天人之助,以为功广三王,德茂唐虞,乃自骄矜,奋其威诈,班宣符谶,震暴残酷,穷凶极恶,人怨神怒,冬雷电以惊其耳目,地动以惕其心腹。
犹不知觉悟,方复重行不顺时之令,竟连伍之刑,佞媚者亲幸,忠谏者诛夷。
由是天下忿愤,内外俱发,四海分崩,城池不守,身死于匹夫之手,为天下笑,岂不异哉!
其所由然者,非取之过,而守之非道也。
既屠肌,六合云扰,刘圣公已立而不辨,盆子承之而覆败,公孙述又称帝于蜀汉
如此数子,固非所谓应天顺人者,徒为光武之驱除者耳。
夫天下者,盖亦天下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也。
殷商之旅,其会如林,矢于牧野,维予侯兴。
又曰:「侯服于周,天命靡常」。
由此言之,主非常人也,有德则天下归之,无德则天下叛之。
故古之明王,其劳心远虑,常如临川无津涯。
于是法天地,象四时,隆恩德,敬大臣,近忠直,远佞人。
仁孝著乎宫墙,弘化洽乎兆庶;
为平直如砥矢,信义感人神。
虽有椒房外戚之宠,不受其委曲之言;
虽有近习爱幸之竖,不听其姑息之辞。
四门穆穆,辟而不阖,待谏者而无忌。
恒战战栗栗,不忘戒惧,所以欲永终天禄,恐为将来贤圣之驱除也。
且臣闻之,惧危者,常安者也;
忧亡者,恒存者也。
使夫有国之君能安不忘危,则本枝百世,长保荣祚,名位与天地无穷,亦何虑乎为来者之驱除哉!
传有之曰:「狂夫之言,明主察焉」。
其二曰:「士之立业,行非一概。
吴起贪官,母死不归,杀妻求将,不孝之甚。
然在魏,使秦人不敢东向;
在楚,则三晋不敢南谋。
曾参、闵骞,诚孝子也,不能宿夕离其亲,岂肯出身致死,危险之地哉!
今大晋应期运之所授,齐圣美于有虞,而吴人不臣,称帝私府,此亦国之羞也。
陛下诚欲致熊罴之士,不二心之臣,使奋威淮浦、震服蛮荆者,故宜畴咨博采,广开贡士之路,荐岩穴,举贤才,徵命考试,匪俊莫用。
台阁选举,涂塞耳目,九品访人,唯问中正
故据上品者,非公侯之子孙,则当涂之昆弟也。
二者苟然,则筚门蓬户之俊,安得不有陆沈者哉!
其三曰:昔田子方养老马,而穷士知所归,况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乎!
昔明王圣主,无不养老。
老人众多,未必皆贤,不可悉养。
故父事三老,所以明孝;
宗事五老,所以明敬。
孟子曰:「吾老以及人之老,吾幼以及人之幼」。
今天下虽定,而华山之阳无放马之群,桃林之下未有休息之牛,故以吴人尚未臣服故也。
夫饥者易为食,渴者易为饮,天下元元瞻望新政。
愿陛下思子方之仁,念犬马之劳,思帷盖之报,发仁惠之诏,广开养老之制。
其四曰:法令赏罚,莫大乎信。
古人有言:「人而无信,不知其可」。
况有养人以惠,使人以义,而可以不信行之哉!
臣前为西郡太守,被州所下《己未诏书》:「羌胡道远,其但募取乐行,不乐勿强」。
臣被诏书,辄宣恩广募,示以赏信,所得人名即条言征西。
其晋人自可差简丁强,如法调取;
至于羌胡,非恩意告谕,则无欲度金城河西者也。
自往每兴军渡河,未曾有变,故刺史郭绥劝帅有方,深加奖励,要许重报。
是以所募感恩利赏,遂立绩效,功在第一。
今州郡督将,并已受封,羌胡健儿,或王或侯,不蒙论叙也。
晋文犹不贪原而失信,齐桓不惜地而背盟,况圣主乎!
其五曰:昔周汉之兴,树亲建德,周因五等之爵,汉有河山之誓。
及其衰也,神器夺于重臣,国祚移于他人。
故灭周者秦,非姬姓也;
代汉者魏,非刘氏也。
于今国家大计,使异姓无裂土专封之邑,同姓并据有连城之地,纵诸王后世子孙还自相并,盖亦楚人失繁弱于云梦,尚未为亡其弓也。
其于神器不移他族,则始祖不迁之庙,万年亿兆不改其名矣。
大晋诸王二十馀人,而公侯伯子男五百馀国,欲言其国皆小乎,则汉祖之起,俱无尺土之地,况有国者哉!
将谓大晋世世贤圣,而诸侯之胤常不肖邪,则放勋钦明而有丹朱瞽瞍顽凶而有虞舜
天下有事无不由兵,而无故多树兵本,广开乱原,臣故曰五等不便也。
臣以为可如前表,诸王宜大其国,增益其兵,悉遣守藩,使形势足以相接,则陛下可高枕而卧耳。
臣以为诸侯伯子男名号皆宜改易之,使封爵之制,禄奉礼秩,并同天下诸侯之例。
臣闻与覆车同轨者未尝安也,与死人同病者未尝生也。
与亡国同法者未尝存也。
况夫巍巍大晋,方将登太山,禅梁父,刻石书勋,垂示无穷。
宜远鉴往代兴废,深为严防,使著事奋笔,必有纪焉。
伊尹耻其君不为尧舜,此臣所以私怀慷忾,自忘轻贱者也(《晋书·段灼传》)
史断一 其二 褚遂良对飞雉 宋 · 周紫芝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二六、《太仓稊米集》卷六四
唐太宗时,有飞雉集宫中,上以问褚遂良
遂良对以秦文公之事。
太宗以谓人固不可无学。
鸿嘉中博士行大射礼,有飞雉集于堂陛间,已而又集于诸府间,已而又集于未央宫承明殿。
当时左右大臣无能言者,独车骑将军王音能言之。
其后成帝遣人问:「得无人为之乎」?
对曰:「安得亡国之言?
天尚不能感悟陛下,臣子何望」?
张禹相成无状,朱云欲断其首,几至杀身。
庭辱师傅,怒若此,况亲斥其主乎?
王凤用事,权倾天下,王章以忠直刺,为所杀。
当时灾异数见,群下莫敢言,而能言之,可谓汉比干矣。
野鸟入室,安得为祥?
遂良不以高宗肜日之事告太宗,而反以为瑞,亦焉用多学为哉?
遂良可谓王音之罪人矣。
拜敬保傅议 东晋 · 卞壶
 出处:全晋文 卷八十四
臣历观纪籍礼经,无拜臣之制。
汉成帝张禹,庸主凡臣,不足为轨。
或说师臣友臣,师模共道,又未是其拜也。
至于先帝之拜司徒导,特以元皇帝兴自藩国,布衣之交,拜在人臣之日,故率而不改。
陛下尊顺先典,伏膺礼中,不宜降南面之尊,拜北面之臣。
大教有违,名体不顺,事应改正(《通典》六十七)
传易之家 宋 · 金君卿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二六、《金氏文集》卷下
鲁商瞿受《易》于仲尼
仲尼卒,商瞿楚馯臂子弓(一云子弘。)
子弓江东桥子庸(一云鲁桥庇子庸。)子庸授燕周竖子家(一云周丑子家。),子家授淳于光羽子乘(一云东武孙虞子乘。)子乘授齐田何子庄
及秦焚书,以《易》为卜筮之书,独得不焚,故传授不绝。
汉兴田何东武王同子中(读曰仲。)洛阳周王孙、丁宽子襄、齐服光四人焉,皆著《易传丁宽作《易说》八篇,三万言,训诂举大义而已。王、、服皆作《易传》二篇。)》。
周王孙授魏蔡公(蔡公《易传》二篇。)王同授齐即墨成广川孟但、鲁周霸衡胡临淄主父偃菑川杨何叔元叔元《易传》二篇。
叔元传燕韩婴河内司马谈、太中大夫京房(非焦延寿弟子京房也。)
丁宽复从周王孙受古义,号《周氏传》,然周王孙师田何之学也。
授同郡田王孙王孙授沛施雠子卿(一云长卿。)兰陵孟喜长卿琅琊梁丘贺长翁
繇是有施、孟、梁丘之学焉(施、孟、梁丘氏章句各二篇。)
施氏授河内张禹子文琅琊鲁伯
淮阳彭宣、沛戴崇子平
鲁伯泰山毛莫如少路琅琊邴丹曼容
繇是施家有张、彭之学。
孟氏则改师法,以候阴阳灾变书,诈言得自师田生,而同门梁丘贺證明之,且非田生之法也。
授同郡白光少子、沛翟牧子况,由是孟家有瞿牧、白生之学。
梁丘氏者,始受大中大夫京房《易》,出为齐郡太守,后更事田王孙
然则京房、田王孙,皆田何家法也。
汉宣帝时,闻京房为《易》明,求其门人,得
年老,授于子临。
临始从父学,亦尝事施雠,后卒行京房法。
五鹿充宗君孟君孟《略说》三篇。)君孟平陵士孙张仲方沛郡邓彭祖子夏、齐衡咸长宾,繇是梁丘家有士孙、邓、衡之学。
今《子夏传》即邓子夏,盖出于梁丘家也。
其后有京房《易字君明东郡顿丘人,非太中大夫京房也。)》。
房始授业梁焦赣延寿
云常从孟喜问《易》,会喜卒,房以延寿《易》即孟氏学,时孟氏门人翟牧、白生皆曰非孟氏法也。
房后以灾异得幸。
东海殷嘉河东姚平河南乘弘,皆为博士,由是有京氏之学焉。
又其后有东莱费氏《易名直字长翁。)》,其学无章句,本以古字,号古文《易》。
以《彖》、《象》、《系辞》、《文言》解说上下经。
琅琊王平仲,由是世传费氏之学。
又沛人高相,与费公同时,亦无章句,自言出于丁将军传授子康兰陵毋将永,由是有高氏之学焉。
汉宣帝时,孟、梁丘皆立博士
至元帝世,立氏《易》。
惟费、高二家,未得列于学官
成帝时,刘向校书,考《易》说,以诸《易》家说皆祖田何、杨叔元、丁将军,大意略同,惟氏为异。
向以中古文《易》经校施、孟、梁丘经,或脱去「无咎」、「悔亡」,惟费氏经与古文同,然受其学者,未盛于世。
梁丘贺以卜筮得幸宣帝,及至显官,故学者宗焉。
其后五鹿充宗贵幸,善梁丘《易》,元帝好之,欲考其异同,令充宗与诸《易》家论。
充宗乘贵辨口,诸儒莫能与抗,皆称疾不敢会。
施雠之门人张禹以经术为成帝师,位丞相,封侯,成就弟子尤著者彭宣、戴崇,皆至公卿。
故施氏、梁丘之学尤盛于当世。
以至孟氏、京氏弟子俱为博士,故二家之学亦行焉。
高相子康王莽所杀,故学者衰废,而费氏独行古文《易》,然而未得立者,盖亦不幸者矣。
其后东汉诸儒,习施氏者,则有沛戴崇子宾陈留刘昆威公洎子轶君文
习孟氏者,则有南阳(音圭)丹子玉中山阳鸿孟孙(鲑,胡佳反,又苦圭反。一作鲑,胡瓦反者,非。)广任安定祖
习梁丘氏者,则代郡范升辨卿,京兆杨政子行(一云范升杨政皆传孟氏《易》者,非。)颍川张兴君上洎子鲂;
张兴最知名,为梁丘家宗,弟子自远方至者,著录且万人焉。
习京氏者,则汝南戴凭次仲南阳魏满叔牙济阴孙期中彧惟高氏之学无传焉。
建武中,陈元长孙、郑众仲师皆传费氏《易》,其后马融、荀爽亦为之传,自是费氏而诸家之学衰矣。
陈、荀、马皆当世大儒,故费氏之学益盛,今辅嗣之学盖出于费氏古文《易》也。
再原汉之言《易》者,一出于田何
其传者,若周王孙、王同、杨、大中大夫京房、丁宽、田王孙,皆本师法。
然当高、惠、文、景之时,学其未也。
至宣、元间,施、孟、梁丘、京氏四家及高相之学,多以阴阳灾异为说。
惟费氏本以古字,号古文《易》,以《彖》、《象》、《文言》讲说上下经,为有本末;
又校之诸家,独与中古文《易》同。
流及马、郑等家,其学遂盛。
辅嗣,天启其衷,而入圣门之奥。
考其渊源,虽本于马、郑之学,然其流溥博,出于诸家远矣。
噫!
《易》之大原,皎若白日,函光于牺,旭于文,迄我圣师,而后正中焉。
昳于秦,薄蚀于汉,诸家之说棼焉,而圣道微矣。
辅嗣特起,斥去异端,天人之道,俄然而明。
然犹时若氛翳,未能廓然,若将有以待焉尔。
在其贤者,心圣人之心,犹得观望其光景者哉!
论语义疏叙 南梁 · 皇侃
 出处:全梁文卷六十五
《论语通》曰:《论语》者,是孔子没后七十弟子之门徒,共所撰录也。
夫圣人应世,事迹多端,随感而起,故为教不一,或负扆御众,服龙衮于庙堂之上;
或南面聚徒,衣缝掖于黉校之中,但圣师孔子,符应颓周,生鲁长宋,游历诸国,以鲁哀公十一年冬,从卫反鲁,删诗定礼于洙泗之间,门徒三千人,达者七十有二。
但圣人虽异,人者神明,而同人者五情,五情既同,则朽没之期亦等,故叹发吾衰,悲因逝水,托梦两楹,寄歌颓坏。
至哀公十六年,哲人其萎,徂背之后,过隙区驻。
门人痛大山长毁,梁木永摧,隐几非昔,离索行泪,微言一绝,景行莫书。
于是弟子佥陈往训,各记旧闻,撰为此书,成而实录。
上以尊仰圣师,下则垂轨万代,既方为世典,不可无名。
然名书之法,必据体以立称,犹如以孝为体者,则谓之《孝经》,以庄敬为体者,则谓之《礼记》。
然此书之体,适会多途,皆夫子平生应机作教,事无常准,或与时君抗厉,或共弟子抑扬,或自显示物,或混迹齐凡,问同答异,言近意深,《诗》《书》互错综,典诰相纷纭,义既不定于一方,名故难求乎诸类,因题《论语》两字,以为此书之名也。
但先儒后学,解释不同,凡通此论字,大判有三途第一,舍字制音,呼之为偷。
一舍音依字,而号曰论,一云伦论二称,义无异也。
第一舍字从音为伦说者,乃众的可见者,不出四家,一云伦者次也。
言此书事义相生,首末相次也,二云伦者理也。
言此书之中,蕴含万理也,三云伦者纶也,言此书经纶今古也,四云伦者轮也,言此书义旨周备,圆转无穷,如车之轮也,第二舍音依字为论者,言此书出自门徒,必先详论,人人佥允,然后乃记,记必已论,故曰论也。
第三,云伦、论无异者,盖是楚夏音殊、南北语异耳。
南人呼伦事为论事,北士呼论事为伦事,音字虽不同,而义趣,犹一也。
侃案三途之说,皆有道理,但南北语异如何,似未详师说,不取,今亦舍之,而从音依字。
二途并录,以会成一义。
何者?
今字作论者,明此书之出,不专一人,妙通深远,非论不畅,而音作伦者,明此书义含妙理,经纶今古,自首臻末,轮环不穷,依字则证事立文,取音则理为义,义文两立,理事双该,圆通之教,如或应示,故蔡公为此书为圆通之喻。
云物有大而不普,小而兼通者,譬如巨镜百寻,所照必偏,明珠一寸,鉴包六合,以蔡公斯喻,故言论语小而圆通,有如明珠,诸典大而偏用,譬如巨镜,诚哉是言也,语者,论难答述之谓也。
《毛诗传》云:「直言曰言,论难曰语」。
郑注《周礼》云:「发端曰言,答述为语」。
今案此书,既是论难答述之事,宜以论为其名,故名为《论语》也,然此语是孔子在时所说,而论是孔子没后方论,论在语后,应曰语论,而今不曰语论,而云论语者,其义有二:一则恐后有穿凿之嫌,故以语在论下,急标论在上,示非率尔故也,二则欲现此语,非徒然之说,万代之绳准,所以先论已,以备有圆周之理,理在于事前,故以论居语先也。
又此书遭焚烬,至汉时合壁所得,及口以传授,遂有三本,一曰古论,二曰齐论,三曰托。
既有三本,而篇章亦异,古论分《尧曰》下章子张问更为一篇,合二十一篇,篇次以《乡党》为第二篇,《雍也》为第三篇,内倒错不可具说。
《齐论》题目,与《鲁论》大体不殊,而长有《问王》《知道》二篇,合二十二篇,篇内亦微有异。
《鲁论》有二十篇,即今日所讲者是也。
寻当昔撰录之时,岂有三本之别?
将是编简缺落,口传不同耳。
刘向《别录》云:鲁人所学,谓之《鲁论》,齐人所学,谓之《齐论》,合壁所得,谓之《古论》。
而古论为孔安国所注,无其传学者,《齐论》为琅邪王卿等所学,《鲁论》为太子太傅夏侯胜、及前将军萧望之少傅夏侯建等所学,以此教授于侯王也。
晚有安昌侯张禹学《鲁论》,兼讲齐说,择善而从之,号曰《张侯论》,为世所贵。
至汉顺帝时,有南郡太守扶风马融字季长建安中大司农北海郑玄字康成,又就鲁论篇章,改齐验古,为之注解。
鸿胪卿吴郡苞咸字子良,又有周氏不悉其名,至魏司空颍川陈群字长文太常东海王肃字子雍博士敦煌周生烈,皆为义说。
魏末,吏部尚书南阳何晏字平叔,因鲁论集季长等七家,又采古论孔注,又自下己意,即世所重者,今日所讲,即是《鲁论》,为张侯所学何晏所集者也。
太保河东卫瓘字伯玉,晋中书令兰陵缪播字宣则广陵太守高平栾肇字永初黄门郎颍川郭象字子玄司徒济阳蔡谟字道明晋江夏太守陈国袁宏字叔度著作郎阳江淳字思俊,抚军长史蔡系字子叔,晋中书郎江夏李充字宏度廷尉太原孙绰字兴公散骑常侍陈留周环字道夷,晋中书令颍阳范宁字武子,晋中书令琅邪王珉字季瑛:右十三家江熙太和所集。
侃今之讲,先通何集,若江集中诸人有可采者,亦附而申之。
其又别有通儒解释,于何集无好者,亦引取为说,以示广闻也。
然《论语》之书,包于五代二帝三王,自尧至周,凡一百四十人,而孔子弟子不在其数,孔子弟子有二十七人,见于《论语》也,而古史改则云三十人,谓林放、澹台灭明、阳虎亦是弟子数也(《论语义疏》日本国本)
张子野年八十五,尚闻买妾,述古令作诗1073年 北宋 · 苏轼
七言律诗 押阳韵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二二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锦里先生自笑狂,莫欺九尺鬓眉苍。
诗人老去莺莺在,公子归来燕燕忙。
柱下相君犹有齿,江南刺史无肠
平生谬作安昌,略遣彭宣到后堂。
原注:诗人谓籍。公子见《前汉》。相君,苍。安昌,禹。皆张姓故事也。 《豫章先生遗文》卷五。
周大将军闻嘉公柳遐墓志铭 北周 · 庾信
 出处:全后周文卷十七
君讳字子升河东解县人也。
秦始征晋之地,汉开平越之乡,律中夷则,星居鹑首。
况复庄谋于卫,既为社稷之臣;
喜对于齐,无废诸侯之职。
叔珍宋员外散骑常侍义阳内史
徐邈之应对,居于散骑之省;
汲黯之正直,理于淮阳之郡。
父季远,临川王咨议参军宜都太守
兰台石室,是所洽闻;
白马飞狐,逾高词气。
西都吴融,擅名江表,言谈相会,宛如旧焉。
君膺令德之灵,禀冲天之气,龆龀髻发,夙智早成。
爱敬自天,虔恭得性,含仁抱义,履信居贞。
世父仪同忠惠公特加器异,乃谓公曰:「吾昔逮事伯父太尉公,见语云:『构汝登一高楼,楼尽峻丽。
吾以坐席乞汝。
汝或富贵,恨吾不及见耳』。
吾向聊复昼寝,又梦将昔时坐席还复赐汝,汝官位当复见及」。
王祥佩刀,世为卿族;
鲍永骢马,家传司隶
以此连类,差无惭德。
轻车西昌侯作藩襄汉,君时年十二,以民礼修谒,进止端详,神情雅正,侯目送之不辍。
试遣左右践君衣裾,欲视举动。
君徐步稍前,曾我顾眄。
魏侯之见刘廙,不觉敛容;
汉主之观田凤,遂令题柱
比这今日,曾何足云!
骠骑、庐江王帝子出藩,悬衡高选,以君华望,召为主簿
张坦直谏,既称荀令之香;
邹湛知言,弥见羊公之德。
咨议府君于都薨背,君奔赴,六日即届京师,形骸毁瘁,不复可识,灵柩朔江,中川薄晚,乱流乘选,回风反帆,舟中之人,相视失色。
抱棺号恸,誓不求生。
俄尔之间,风波即静。
咸以君精诚所臻。
成都孝子,自赴江流,桂阳先贤,身彰野火,并存灵柩,咸可伤嗟。
太夫人乳间发疮,医云:「惟得人吮脓血,或望可差」。
君方寸已乱,应声即吮。
旬日之间,遂得痊复。
君之事亲,可谓至矣。
从兄右卫,拥旌岭表,苦相携致。
昔马游志气,为马援所知;
班嗣才学,为政彪见赏。
复闻于今日矣。
乃除永化县
静寻欹案,或吟长岑之远;
乍抚鸣琴,不以河阳为陋。
日南金柱,合浦泉,莫肯经怀,未常留目
解巾平西邵陵王法曹参军,仍转尚书工部侍郎
始入礼闱,既登兰阁。
尚书仆射陈郡谢举,人望国华,引君言论。
谓同坐曰:「江汉英灵,见于此矣」。
西中岳阳王以绿车之重,临西河之牧,敕用君为本州治中,寻迁别驾
王叔理以品物流名,陈仲举以题轩驰誉,君之展骥,兼而有之。
及乎大盗移国,王室骚然,月动星摇,云平虹直。
岳阳王承制陕左,当壁汉南,天纲所顿,英贤毕集。
授君吏部员外郎散骑常侍、兼太子侍讲
监储甲观,事重史丹侍讲桂宫,名高张禹
俄迁车骑大将军侍中开府仪同三司,余如故。
方之骖乘,霍去病侍中
璧彼将兵,公孙敖为骠骑。
足以照曜六府,谟明九德,岂直允谐上将,匡赞中军而已哉。
既而言从梁国,服政酆都。
管仲有辞,即受下卿之礼;
臧孙见德,还奉嘉宾这宴。
有诏授使持节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霍州诸军事霍州刺史
犀节去关,衮衣驰传,迎郊则文学前驱,宾卫则邦君负弩。
直以五溪辽远,马伏波之思归;
三湘卑湿,长沙之不愿。
是以宜城刺史,直会鹿门
白沙故地,仍留龙种。
夭厉弗戒,奄然终极,天和某年,归窆于襄阳白沙之旧茔。
君器宇详正,风鉴弘敏,澡身浴德,游艺依仁,汝南令望,抚风长者。
不言财利,王夷甫之为德;
不谈人物;
阮嗣宗之为人。
从容乱离之机,保此令德;
舒卷风云之际,无妨贵仕。
张衡浑仪之后,即赋《归田》,杜预沉碑已来,遂停乡里。
王仲宣有读书之楼,诸葛亮有弹琴之宅,实欲因此谢病,闲居终焉。
鸣琴在膝,或对故人;
宝剑自随,时过雉子。
百年俄顷,呜呼哀哉!
遂使君子之陵,止埋铜剑,贤臣之墓,唯铭石函。
其铭曰:
有庄有惠,居鲁居卫。
义是随时,才堪济世。
北部尚书东京司隶
必复其始,侯君相继。
华盖一岳,文昌一星。
青衿辩志,童子离经。
义勖非典,书勤映萤。
往年灵柩,漂泊江沲。
以君哀恸,川后停波。
扬名北海,驰誉西河
谁登九折,不入朝歌
蔚炳胥变,攀陪遂远。
白鹿随轩,丹翚附冕。
位参上将,荣兼本选。
蛇盘绶结,龟回印转。
来朝平乐,归政咸阳
蕃维即启,军幕仍张。
起兹礼数,峻此戎章。
长离宛宛,刷羽陵江
世急奔流,年催惊隼。
灭没顿辔,扶桑摇轸。
智士石折,贤人星殒。
西鄂芝枯南阳菊尽。
怆焉启手,生荣终极。
相杵辍舂,鸣机罢织。
茕茕胤子,视阴余息。
霜露履之,哀哉栾棘。
龙巢北望,凤阙前观。
长风远,地厚泉寒。
书埋简落,琴覆弦宽。
赠行之册,书而纳棺(《文苑英华》九百四十八)
武刚君传1120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六三、《梁溪集》卷一五五
武刚君姓金氏,名辟疆,其先楚人也。
七世祖镤居于越之耶溪,闻欧冶子者通于天地阴阳、五行变化之理,得铸人术,因往见之,欧冶子熟视镤曰:「子之质美矣,尝试以吾术治之,当为国器」。
乃留与居。
汰去粗悍,萃其精英,旬锻月鍊,磨砻而淬砺之,文彩艳发,其才气天下无双
欧冶子抚之曰:「子所谓铁中铮铮者。
孔子尝铸颜渊矣,吾今铸子,合则成体,散则成章,变化不测,其犹龙乎」?
因号曰「龙渊子」。
以荐于楚王悦之,出入起居,必以自随,威镇海内,名闻诸侯。
于是晋、郑兴师以伐楚,曰必以龙渊子为质乃罢兵。
王与之登城,以麾晋、郑之师,伏尸十万,流血千里,楚之所以霸诸侯者,龙渊之力为多。
亲属散居四方,时时窃借其名以行。
战国时,尤宠任之。
其族子有游越者,以策干越王勾践勾践将封之以三乡及千户之都二,以示薛烛薛烛曰:「此国宝也,三乡二都,何足以当之」!
其贵重如此。
有游赵者,头胡缦缨,短后之衣,以术干赵孝文王
孝文王好之,终日与之相对,至忘食寝,国事皆废。
于是庄周为陈其祖之功德,举之无上,按之无下,运之无旁,足以决胜天下,而头胡缦缨,短后之衣,其术特庶人之所好,不足多也。
王悟,乃疏之,遂废不用。
而当时游侠之士,荆轲、聂政之徒,往往私从之游,然皆其术之下焉者也。
武刚辟疆者起于楚、汉之间,挺挺有祖风烈。
辟疆之为人,明锐劲正,遇事立断。
其学长于天文、地理、阴阳、刑法、兵家战斗之说。
性刚果,不喜人之为柔佞者,见有祸乱奸宄,必欲削平之而后已。
其志气凛如严霜秋水,毅然有不可犯之色。
以故乱臣贼子奸邪见之胆破股慄,不敢仰视。
其与人交,惟有德者阴卫助之,久而无斁;
茍非其人,舍去弗顾。
秦始皇帝既灭六国,焚《诗》、《书》以愚黔首,隳名城,杀豪俊,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销锋镝,铸以为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兵。
武刚君遁逃山泽间,与一时布衣豪俊游,其耿耿自若也。
项籍少年时尝从君学,不成,去,其叔父梁怒之,曰:「君一人敌,不足学,学万人敌耳」。
盖不知君者也。
高祖微时雅与君善,尝俱行丰西大泽中,有大蛇当径,前行者还报,高祖被酒曰:「壮士何畏」!
乃与君俱前斩蛇,所谓白帝子者。
遂起兵攻秦,既入关,降秦王子婴,复与项籍争天下,战荥阳成皋间,武刚君未尝不在左右,出入卧内,甚见宠任。
其后韩信、陈平、黥布闻之,皆亡楚,仗君以归汉,以故高祖项籍垓下,遂即帝位。
第功君居第一,在萧何、曹参右,封之峡中,号武刚君,赐丹书铁券,藉以锦绣,藏之金匮石室,使世世袭之。
又取武库为君第,与秦人传国于汉者公玉玺待遇略等。
国有大事,则召君及玺,班于殿庭,以示褒宠。
其子孙往往劲直明敏,淬锋歛锷,以节义自持,能世其家。
成帝时,有仕于尚方者。
丞相张禹师位特进,甚尊重,然阿附王氏,不忠帝室。
平陵男子朱云廷对曰:「大臣尸禄素餐,愿与尚方金某断佞臣一人,以厉其馀」。
上问谁也,对曰:「安昌侯张禹」。
成帝不能用,其后王氏果篡汉。
由是世益重其家声。
历汉至魏、晋,虽异代,犹见礼遇不衰。
至晋太康中,回禄氏作乱,劫武库,焚荡武刚君之第,因以失国,而君之远族干将显于世焉。
干将者,与其妻莫耶氏得神仙幻化之术,隐于豫章丰城狱中,怀材抱德,气应于斗牛之间。
张华与望气者雷焕识之,推其分野,俾往搜访,果得干将与莫耶氏,而斗牛之间气灭。
私匿莫耶氏,而以干将归华,且曰:「是有术,终当化去」。
知其匿莫耶氏也,亦曰:「久当复合」。
遇祸,干将果先化去。
焕之子携莫耶氏过延平津,因跃入水,遣没人视之,有二龙盘结,风涛汹涌,雷电晦冥,因不复见。
乎,其得神仙幻化之术,而华、焕之言验云。
太史氏曰:古者五行物立,其官金姓,盖出于少昊氏。
其族散居五方,而刚柔利钝,性亦不同。
武刚君之得性,其北方之强者欤。
观其为人明利果断,不凝滞于物,劲正之气毅然见于色,其亦锻鍊淬砺之力欤。
卒能佐汉以兴,传国数百载,可谓盛矣。
予来延平,感干将、莫耶氏之事,考诸传记,嘉武刚君之烈,采其行事大略著于篇。
恭靖兄调建平钱总领 南宋 · 刘宰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三五、《漫塘集》卷一六
彤庭射策,猥同西汉之甲科;
铨部程材,更玷南昌隐吏
虽桂籍有惭于少壮,而蓝袍均拜于恩荣。
幸而得之,颜则厚矣。
窃以特恩之取士,盖收累举之弃人。
以其更事之多,庶乎阅理之熟。
然而阨穷已甚,则惟务苟得;
血气既衰,则乌能自强。
主父偃犹以日暮而倒行,安昌侯尚以年老而防怨。
矧姓名未阶于九品,而得失徒决于一朝。
阿世好则连茹以征,忤时尚则饭蔬以没。
非其详审命义而不顾沟壑,安能明斥利害而轻触雷霆。
如某者世业一廛,君门万里。
抱遗经,究始终,理粗识于尊王;
及大比,兴贤能,名获陪于选士。
对短檠而叹息,拊长剑以悲鸣。
不惭仰吓之鸱,恐作不鸣之雁。
喜承清问,例及陈人。
公孙复上于乡邦,靡容逊谢;
贾谊少知于治体,不惮敷陈。
谓政令造端于中书,而恶出多门;
谓兆庶系命于东宫,而盍亲正士。
仲舒之所陈大槩,陋谷永之专攻上躬。
刘蕡之敢诵言,自期不第;
匡衡之弗应令,宜复罢归。
而乃甄收同李却之诸人,调补过平原文学
靖惟侥冒,厥有夤缘。
兹盖伏遇某官以道而事君,求士以报国,当临遣轺车之日,正亲览奏篇之时。
择狂夫之言,必有沃心之论;
献愚者之虑,得无逆耳之嫌。
前旌甫届于崇台,漫刺未通于涓府。
十万钱之愧,已下及于衡茅;
一百里之行,遂无忧于桂玉。
是谓曲成之赐,敢忘特达之知。
四牡光华,推毂已勤于此日;
洪钧坱圠,铸金更徯于他时。
感佩深深,形容罔既。
宰相史公书宝庆二年 南宋 · 幸元龙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三二、《松垣文集》卷二
江西一寒儒也,偶叨末第,历仕边陲,遭遇知己,改秩得邑当阳
垂及两考,诸司荐列,先帝不俟终任,庚牌擢贰古,早脱镬汤,皆大丞相之力也。
辄布衷悃,以伸爱助。
《诗》曰:「柔亦不茹,刚亦不吐」。
大丞相周仲山甫之心为心,而垂听焉。
某自少读书,切闻天尊地卑,古今之常经,名分既尊,严不可踰。
大丞相功被宗社,名重保冲,望声光而颂道德者布满天下,不待筲人著语也,请以君臣之大义为大丞相白之。
日者湖州之变,议论纷纷,讫无的语当于人心。
切谓济王,周之管叔也,管叔挟人以叛,济王人挟以叛。
此理昭昭,虽庸夫孺子所知。
朝廷推天地之大德,深察其本心,能与之治葬,亦可谓之忠厚矣。
汉宣帝既即大位,而海昏侯复徇狂悖之徒以黄袍加身,则汉廷何以处之耶?
此固君臣之大义,天地之常经。
济王挟人以叛,朝廷以汉处之,亦所当也。
济王当湖贼拥立之际,知君臣之大义、天地之常经有不可踰,曾力拒之而不从,则人挟以叛,岂其本心?
海昏之匹矣。
其在朝廷,必隆其赠典可也,必立其后嗣可也。
言者不能发管叔挟人以叛,济王人挟以叛,徒自纷纷,夫复何说?
虽然,昔朱云上方之剑断安昌侯之头,成帝大怒,以小臣讪上,罪死不赦。
辛庆忌曰:「此臣素著狂直,使其言非,固当容之」。
叩头流血,意乃解。
今言者以成事而说,以遂事而谏,以既往而咎,犯圣人之所戒大谴大诃也。
第如真、如魏,素名于世,如朱云之狂直也,辛庆忌所谓其言非,固当容之也。
惩治太过,深恐天下之士往往谓朝廷有斥贤之过,讳言之失,空成数子之名,而非新政之盛德也。
济王犹生,谓其有张本觊觎之心,或然也;
济王既死,彼何所觊觎哉,但不过言之讦耳。
主上圣明龙飞,汲汲于直言贤才之求,而天下喧传真、魏、洪、胡以直得罪,以贤遭斥,非所以昭回青史、光明初政也,政堕朱云所谓得从逢、干于地下足矣,未知圣朝何如耳。
成帝中材之主也,尚能悔过,勿治折槛,以旌直;
安昌侯,汉相之不足道也,亦能宽厚长者,略无一语怒
今盛明之世也,有聪睿之君若此,有勋烈之相又若此,岂可使容直之风不如成帝,长者之风不如安昌哉?
如是,则天子有受言之德,宰相有包荒之量,顾不光明广大欤?
若夫湖州之变,举天下皆知其为逆,初不待罪数人者而后知,天下知之也。
鸣犊一杀,贤人不入。
欲望国家大度无我,宽之容之,使朝廷一无斥贤之名,二无讳言之议,大丞相洪勋容德万世光显矣。
某遐陬朴野之士,虽未尝一寓东阁,冒然以干鼎镬,非敢为真、魏、洪、胡游说也,区区爱助之忠,惟欲朝廷存其大体耳。
日者已上休致之请,非附丽以为求富贵之地。
霅川之变暴白如此,而天下之疑未释,忧国之心不能自已也。
大抵贵要之言,天下未必尽信,而疏贱小官,逖在物外,其言或可以取信于天下。
大丞相行此之言,播此之书,使朝廷之举措日月焉可也。
某行年五十有八矣,自知此书僭妄,罪在不赦,然人生七十,今相去无几何,与其多活十年,与草木俱腐,孰若有一言有益于国,而身赴汤火,百世之香也。
知之罪之,俯伏俟命。
渎犯威尊,死罪死罪!
兖州都督于知微 唐 · 姚崇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六
(阙十七字)乃有□□□□□其有高山峻极。□□磊□而不穷。
大川灵长。清澜浩汗而无绝。
□芳□□□□云□者其惟于□□□□乎君讳知微字辨机
其先周封(阙十一字)东海□为□□其后仕于魏。亦家于代。
□代□谨左仆射太子太师雍州。子孙相承。
故今为京兆万年人也。高祖泾州剌史□安郡守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瓜潼兖邵四州剌史泾州总管建平郡公
谥曰刚。曾祖宣道
周仪同大将军。随内史舍人左卫上仪同□安子皇朝赠凉州剌史。
谥曰献。早执圭璧。
累传茅土。履□遍于文武。
声华被于中外。祖志宁。
皇朝秦王友礼部尚书侍中尚书左仆射太子太傅太师蒲岐华三州剌史上柱国燕国公。赠幽州都督
谥曰定。山河授□星象降精。
负明□之□□佐丝纶之大业。谋猷琐闼。
动合全模。详综礼闱
言成故事。声徽满于天下。
位望极于人臣。父立政。
皇朝吏部郎中国子司业太子率更令渠虢二州剌史太仆少卿公子公孙。
多材多艺。□□□□□□声实岂惟台阁取则。
抑亦河海称宜。公丹穴融姿。
生而五色。青田表质。
动则千里。言为士范。
行乃人师。包括艺文。
□词场而独步。甄明政理。
登□□而先□朝浣□□之衣心□地义夕寝□□之被性笃天伦。行必由信。
不负黄金之诺。举无失德。
逾慎白圭之玷。正假马之非礼。
革攘羊之为直。风尘不杂。
而独秀。岁□无□□之□彫。
每屈于书生。亦□□公子不恃才□傲物。
将□□□□仁永徽元年补宏文生。爰以佩觿之年。
且恋过庭之训。特降恩旨。
许其在家。比及三冬。
方齐□哲擢第释褐。授太子内□丞□年迁授秘书郎通事舍人内供奉
□□□□峻□□增□□有词令之□遂兼敷奏之职。缘亲延累。
下迁常州司兵参军梁州西县同州司法岐州岐山县。污池戢鹤。
棘林栖凤。固□高而位下。
惟小屯而大亨。谦而弥光。
□而不杂。□□无□齐□□□□□□之受□□条范滂之责成千里。
中都之彰善瘅恶。上蔡之易俗移风。
盖无以过也。俄丁穷罚。
殆至灭性。虽屡变。
而创痛犹殷。服阕被徵。
□为举首。敕授魏州贵乡县令
□任未几□在京违豫。公乃请休。
急躬寻医缓。专专代喘。
感而遂瘳。于时魏州连夏大旱。
州县祈祷。靡爱牲璧。
密云徒积。甘澍罕□公入境□人□心□戴□薪艾□即未焚灌坛风雨□其□洽□□随诚降雨。
施及公私。枯稼蔚为嘉苗。
赤地变为膏野。百姓鼓舞而相贺。
五谷滋蕃而遂登。寻被巡察使升进。
制加朝散大夫城门郎大名之邑。
人结去思。□□□门朝推称职。
俄兼夏官郎中。□□□著□兼五熟昔称归□是膺俊选。
阮籍之乐东平孙盛之思小邑。
愿从所好。天且不违。
乃出为许州司马。累除蒲晋润三州长史
龙睑一□骥足载驰。□下河史亟展□舆之政延陵□渎累□归□□□既□人谣遂纡朝奖。
长寿二年制授鄂州刺史。无何。
又累除道利二州刺史。化被荆楚
威覃蜀汉。去兽迁蝗以奉最斥为患虽经讨□曾不衰止。
果州流溪县邢昙之等。闻公政术。
深思拯庇。仰邻烛之延伫。
慕河润以倾勤。昙之因使入京。
乃以父老等状上请。情词恳到□□天心乃降。
优旨授公检校果州刺史。褰帷一视。
偫□出奔。下车三令。
□境□息。神功之岁复除恒阆二州刺史
砺岳北临。剑门南峙。
是为襟要。实赖才雄。
公以身率人。令行禁止。
河朔拒二天之谒。汉中兴五裤之歌。
惟扬奥区。是□重镇。
事兼□□允藉亲贤。久视元年又改授扬州大都督府长史
地总淮海。路兼岭蜀。
侨旧相杂。良猾莫分。
攘敚为恒。椎埋所聚
公悬明镜以临照。称物无□撝利剑以断割。
随机有裕。补张纲之□政。
何武之遗绩。江圯之□于是乎在。
长安二年改授常州刺史毗陵大藩。
实要良守。辍巳成之务。
就有待之司。顾盼而浇俗自清。
咄嗟而□政咸理。公每怀敬止。
恐□□之渐。愿近乡闾。
虽执鞭而可仕。屡陈章表。
具列款诚。□□时在凤阁侍郎
预知□政。备悉情素。
常为赞成。乃屈资除雍州司马
从其好也。粤以宏才。
俯从□尹。□晞□□有犯□□□□□□惟贤是□能名播于京辇。
公心□□人吏既推宿德。□□旧资朝廷称叹。
声闻旒扆。乃加银青光禄大夫
改授绛州刺史。州管军府
户多彫散。惟良之任。
自昔称难。公随方抚驭。
应时□理。奸盗畏威而□境。
流□感恩而复业。以公□旧正人。
德业斯重。讲□之任。
髦俊是□乃除太子左庶子。又迁太仆少卿
并累封东海郡侯行本忠良。
器实高茂。膺负玺之清级。
播恭慎之嘉声。邹鲁□番□摽旧国。
阐扬文教。冯藉师资。
乃除兖州都督。公五百挺生。
博闻强记。三千受业。
发瞽振聋。抚俗则黄霸重生。
讲艺则颜回不死。俎豆益先生之馔。
歌咏光夫子之门。发馀燧于槐檀。
导末流于洙泗。公读□□传乃慨然叹□古人云□相视尽□寿哉□况□□□□残光讵几昏中□壁馀岁可知。
乃怀鼓缶之娱。遂抗悬车之请。
至诚上达。优旨旋许。
追二疏之逸轨。访四皓之幽居。
张禹韦□之流。魏舒□□之辈。
遂异代□□殊涂同归者焉。景云二年封□海郡公
检校鸿胪少卿公远览夜行之诫。
自伤月告之年。僶俛承恩。
斯须罢职。嗟乎。
郑辰甫及。谢酉难移。
既劳息之有期。岂桐□之可救。
以□□二年六月廿五日。薨于长安常乐之里第。
春秋七十九。泰山其颓。
仰曾峰而何及。长河既竭。
望清澜而遽远。以开元二年十一月十八日
迁祔于京兆府三原县万寿乡长坳原旧茔。礼也。
公□海□族。三台□冑。
行为模楷。言成准的。
居家尽孝。奉国竭忠。
情叶段干。直以道义为富。
性符徐邈。唯以诗书自娱。
历居官次。每著殊尤之绩。
笃于友道。非亏然诺之心。
嗟乎。□慭温□永往子安何□□□仙鹤之声元伯长□□有素车之□平原四望□□□荒燧千年。
蔓草秋露。旌旐低而复举。
箫鼓咽而不鸣。涕泪成冰。
瞻昔恩而未重。柱槛皆素。
顾今礼而为多。嗣子朝议大夫密州别驾上柱国东海郡开国男克勤次子朝议郎左监门率府长史上柱国武阳县开国男克构朝议郎华州司户参军上柱国黎阳县开国男克懋等。
聿修祖德。不坠家风。
冬日夏日相辉。金友与玉昆交映。
□□□□□以□相规。别□逾□□□□□遂□良友既没。
谁堪制服之悲。知音者希。
空轸绝弦之痛。庞马之室。
本不分于客主。管鲍之契。
固无限于存亡。见□为文。
辞不获免。平生言行。
诚仆所知。揄扬事业。
则吾岂敢。将□□□之迹□题无愧之词云尔。
江河派别兮灵长。兰挺秀兮芬芳。
象贤袭庆兮忠良。过庭承训兮义方。
本百支兮无疆。弥七叶兮未央。
心悬明镜兮气锐干将。化成雉狎兮德□鸾翔。
或□□而驰誉。或□□而为光。
列爵穷于五等。为尹迈乎三王。
入龙楼兮膺侍接。拥鸠杖兮体归藏。
东川不待。西域无香。
卢敖仰兮无逮。王乔去兮何常。
武子之可作。叹公业之不亡。
露□泣于□□□□□于□□□□玉兮长想。临挂剑兮增伤。